朱金晨是一位勤奋而多产的诗人。过去,只是零星地在报刊杂志上读过他的诗,掠目匆匆,读后不思,因此,也谈不上有多少深刻的印象。今年暑假,在图书馆偶然看到他的作集两本:红红白白和茫茫海,借了回来,有机会系统地读了他的诗,使我有耳目一新之感。
人们常说:文如其人,诗如其人。在我看来,朱金晨的其人其诗,却并非如此。朱金晨原是建筑工人出身,性格,为人旷达开放,从上海“穷街”走出来的朱金晨,身上看不出一点细腻,纤弱的白面书生意气。然而,他的诗,却是那般的清新,委婉,处处透示着浓浓的抒情意味。他写爱情,有少男少女细微的令心灵震颤的感觉;他写江南,有江南烟花三月的细腻与湿润;他写小街,连小街的紫藤、篱笆、阁楼,也都充溢着勃勃的生机。
朱金晨抒情短诗中的情感渲泄,在他以红豆情为主题的爱情诗中,表露得尤为突出。他那沉重的叩门;他那雨天里的感觉;他那写在爱情海上的雪花笺;以及初潮的日子里的沉默;处女林中的目光;多梦时节的幻觉无一不洋溢着爱的暖流,情的热血。
短暂的邂逅,燃烧的夜话,忘情的一笑,依恋的别离,人生有多少这样令人难忘的风景。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真挚情感的謂叹,在其它抒情诗中也反复出现过。
“别说了,请别再说了,让我们在这桔红的站界下,紧紧地,用力握一握手吧,握住那过往的岁月。”(别)
“我决不轻易伸出手,像别人那样去握,要握,就要握住你的全部,握住一个真真实实的你。还是让我们随意分手吧!本来我们该擦肩而过,是路上从不相识的行人,握手,尽管是一个礼节,我却怕伸出的手就这样永远不能收回,像山间流出的泉水”(握)
“沉默是一颗江南的树你与我是这树上长出的两节枝桠往事就是树叶艰难走来的小路已化成了一条条叶脉”(沉默)
蕴含着千言万语的“沉默”像两颗热烈搏动的心结合在一起的沉重的“握”以及无可奈何的,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别”都凝聚着美妙而缠绵的“红豆情”、“相思泪”
这一首首抒情短诗,像一支支浪漫多情的小夜曲,拨动着我的心眩。
“你的海很深,深深的像你的眼睛,隐藏着过往的风景,深埋着明天的情感。你的海很浅,浅浅的如你的笑涡,开了是一朵鲜花,谢了是一缕春风”(爱情海)
“眼睛”与“笑涡”都是非常美丽的情感对应物,是莫测深浅的情感标志。爱情的神秘和深浅不可捉摸,像鲜花一般美丽,又似春风一般轻柔。
“我的脚印也是深深浅浅与你一路相依走过来的日子都成了漫长的海岸有潮无潮的时刻都一样热恋不必用语言印证沉默才是永恒”
一幅形象而生动的爱的心路图,展现在每一个多情少男少女的爱的旅途中。
“当一片雨水带走初恋的日子我的心才痴痴地像风撞击着春暮的江南”
“似风”般的撞击,真是无所不在,无时不为,心痴痴,至为极点。
记忆,是美丽的;回忆,是幸福的。朱金晨在他用心编织的“相思情”中,到处都透露出这种多情的回忆的影子;淡淡的忧郁,浓烈的欢悦,怅然的失落,深情的离别而这种回忆与想象构成了一幅浓淡相宜,情感真熫的写意图。
多情的回忆,加上巧妙地选择了表达情感的对应物,让它插上丰富的想象的翅膀,这就构成了朱金晨抒情诗的动人之处。
2001年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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